狐黎狐涂

BGM:你还要我怎样【我写的时候听的是这个】

在看到战报上苏监军的名字和其他阵亡战士写在一起的时候，萧景琰的感觉像是有块石头，在胸口悬了半生终于坠了下来，在心里砸了一个深坑，没有半点回响。
小殊，还是走了。
大概是在城门送别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，所以在真正得知消息的时候心里并不是那么难过，只是空落落的。
他觉得自己并不难过－－－他的好友终于不用再受火寒毒的折磨，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欣喜的事。只是以后，再也没有人与他同行，再没有人笑他像水牛，再没有人为他尽心竭力筹谋到深夜，再没有人…只是，那个海晏河清，只能他一个人看了。
他一遍遍手抄着那些将士的名字，也不为什么，只是觉得，多抄一遍，就会多一个人能记住这些本来无名的将士…不，也不是无名，他们都有名字，只是那么多人，一个人的名字太小了。
所以，苏哲这个名字，也太小了。
林殊呢？
林殊死在十三年前的梅岭啦。
梅长苏呢？
梅长苏是江左盟的宗主啊。
苏哲呢？
那个搅动风云的阴诡之士有生之年也做了件利国利民的事吧。。
那我呢？
萧景琰，拥万里江山，享无边孤单（＊）

他有时回头，会看到高湛担心的眼神，不单是高湛，每当他有意无意对上蒙挚的眼睛，对上霓凰的眼睛，对上母妃的眼睛…都能看到类似的情愫。他们对他说，说“陛下，不要太难过，小shu…苏监军走的很安详”；说“陛下，林殊哥哥从来没有怨过你”；说“景琰，不要过度哀伤”…可是自己明明不难过…一点都不。
直到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。
他看雪看的入迷，所以第二天高热不起。梦里，他又看到了那年的立雪。他走上去，拉住苏先生的手，把他带进书房，放了热热的火盆，把自己的披风搭在他的身上，一起谋划了如何拯救卫峥，促膝长谈，谈了过去，谈了以后…
所以，当静太妃把他喊醒的时候，他是有些埋怨的：“母妃，我和小殊正说的高兴呢…”
静太妃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。
萧景琰愣了愣：哦，小殊，已经走了。

（＊：《一受封疆》 殿前欢）